【超蝙】Le baiser du véritable amour｜真爱之吻
Summary：而他从八岁那年起，就再没献出过一个真心的吻。
“说实话，这是个祝福。”扎塔娜抬起头扫视过房间里一圈正联成员，但他们中没有谁表现出松气的样子。
“等等，你确定？”绿灯侠挑起一边眉毛表示质疑，“一个让超人昏迷的祝福？”
“我确定。”扎塔娜说，“而且这不是昏迷，他只是睡了。”
“睡——”闪电侠以闪电般的速度伸手给了正带着甜美而安详的微笑躺在他们中间的超人一个脑瓜蹦，只是失去意识的钢铁之躯出乎意料的坚挺，把他手指弹断了，“了呃呃呃呃——？”可怜的小红人甩着他的指头，企图甩掉极速愈合带不走的疼痛，“那他要睡到什么时候？明天还是太阳熄灭？”
“嗯……”扎塔娜暼了从刚才起就一言不发的蝙蝠侠一眼，“不好说，这很大程度上不取决于他或者是这个魔法本身，介于——”
“——介于唤醒他需要一个真爱之吻。”神奇女侠从门外走进来，一边收好真言套索挂在腰间，“那位领主说只要他爱的人给他一个充满爱意的吻就可以解决，”她向扎塔娜点点头，微笑中除了感谢还透露着一丝疲惫，“我相信他的名字不是可以对抗套索的那几个之一。”
“这也算是个祝福？”在魔法侧的问题中完全插不上嘴的钢骨发出智熄的声音，“要是他没有对象呢？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哼。”绿灯侠发出短促而尖锐的笑声，“青少年。这个房间里单身的举手。”
钢骨飞快地举起手，在注意到只有他一只机械臂悬停在空中后又尴尬地收了回来。
绿灯向惊愕的青少年耸耸肩，心满意足地挂到闪电身上，“所以现在是时候解决问题了。”他充满怂恿地看向蝙蝠侠，“你需要多久？半分钟？十分钟？两小时？如果有必要的话这个房间在接下来的一周内都可以归你们……”
他还在嘚嘚嘚嘚地说着什么，但没有人去注意了，所有人都充满希望地看向蝙蝠侠。在不下百次见证了超人屡败屡战的求爱和蝙蝠侠不动声色的纵容之后，他们从一开始的震惊祝愿到后来的熟练起哄以至于现在已经几乎无视。但无论如何，所有人都相信并愿意能在此刻见证这两位杰出的战士和英雄从此命运相连。
蝙蝠侠环顾众人，脸色愈发接近他的制服。“他害羞了。”绿灯侠在闪电侠耳边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窃窃私语，然后挨了一踹。“闭嘴，天才。”闪电侠从牙缝里恶狠狠地挤出气音。
“……与我无关。”蝙蝠侠终于收回目光，听上去不像是在和他的同伴们解释而更类似于恐吓罪犯时的声音。他转身拉开房间的门，披风一角有力地抽在绿灯侠的小腿上，让人很难相信他不是故意的。“去星球日报找露易丝.莲恩。”他在门口略微停顿，说完便转过一个拐角失去了踪迹。
尴尬的沉默。绿灯侠一边倒吸冷气一边揉着小腿丝毫不见正刚达克赛德的英勇无畏气质，闪电侠被他倚着却全当刚刚无事发生只是四处游移的眼神出卖了他，扎塔娜迷惑地看向神奇女侠，神奇女侠皱着眉头凝视着一无所知的超人陷入沉思，而恍然大悟的钢骨发现了华点：“他没举手！他为什么不举手！”
“哦孩子，”绿灯侠停下对蝙蝠侠的低声咒骂爱怜地看向钢骨，“全世界——全宇宙都知道他和超人是一对，他只是有点害羞。”
“……我去找人。”闪电侠终于无法忍受再在这个房间里待着，于是完全无视了肩膀上的绿灯侠转而向神奇女侠点头示意，自觉地退出房间，至于有谁差点因为重心不稳摔倒就与他无关了。绿灯侠为了找回平衡一把抓在超人的小腿上，但即使是几乎折断的手腕也无法阻止他单腿跳着追过去，“等等！我送你！”其间夹杂着几声痛呼和几句脏话。
“呃……”钢骨刚抬起手臂却发现两人已经走了，于是只好转头去看扎塔娜，“我以为通道比灯戒快？”
“哼，男孩子。”女侠轻轻笑着摇摇头，回手拍拍尚且难以理解酸臭的成人世界的青少年，“你可以把……嗯……海王，你可以把海王送回去。”
“海王？”钢骨震惊地四下搜寻，这才注意到角落里捧着鱼缸开小窗的海王，“他能和外星鱼说话？”
“大概相当于一门外语？”扎塔娜与架起超人出门的女侠挥手告别，闻言看了一眼与世隔绝的海王，“所以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一个祝福至于吓成这样？”
“问题在于谁能想到那是个祝福啊！”
一周前，又一艘外星飞船在堪萨斯坠毁。正义联盟发现此事并赶到现场时应该待在飞船里的那个东西——一个蓝皮的直立外星生物已经坐在了肯特家的客厅，裹着超人小时候盖过的红毯子喝着玛莎.肯特亲自煮的苹果茶了，整体配色和上一个坠毁在相同地点的外星人高度相似。他自称是来自一个没有人费心记了名字的星球，因为遭到了另一个没有人费心记了名字的星球的入侵而不得不逃亡，降落在地球是受到一位没有人费心记了名字的外星神的指引，希望正义联盟能帮助他解救他的母星与人民。在落实过的确有这回事之后，正义联盟集体出动，以雷霆万钧之势迅速解决了入侵者。而就在众人准备离开时，一道从后方袭来的金光集中了超人，于是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所以说他为什么一定要搞背刺啊！”钢骨打开通道，目送一步三回头地向他的外星新朋友告别的海王挪进去，“好好说话不行吗。”
“不是的。”扎塔娜也看着海王在离开和偷偷抱走鱼缸之间挣扎，“很多古老的魔法都有一些奇妙的限制条件，这个大概是只有受害人毫不知情时才能起效的类型。”
“你刚才，”钢骨缓慢地扭动脖子转而凝视扎塔娜，“说了受害人对吧。所以说这的——”
“空皆忘一。”扎塔娜沉着地说。
“——确……？什么？”
“没什么。话说海王为什么会跟来？他能控制这里的水吗？”
“恐怕不能，没人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跟上来的。”
“哦豁。”
大都会，一座坐落于大西洋西岸的现代化都市，有着与它的姊妹哥谭迥然不同的晴空暖阳。今天是个不出意料的好天气，风和日丽，万里无云。但这座繁华可爱的城市和她忙碌而同样可爱的市民们，浑然不知他们的守护神正经历着怎样前所未有的麻烦，而他们又即将面临怎样的未来——如果超人不能及时醒来，大都会很可能在最短两三天，最长一个月后的下一次外星人入侵中遭受前所未有的沉重打击。
“呃，你好？”一阵风卷过，几份文件飞起又打着旋儿落下，闪电侠在星球日报大厅里紧急制动，放下怀里脸色逐渐与制服趋同的绿灯侠转而看向坐在接待台后被吓到的迎宾小姐，“我来找露易丝.莲恩，她在——”他看了一眼近黄昏的天色，重新斟酌一下词句，“——还在吗？”
“你找路易斯.莲恩有什么事？”一个女人声音在闪电侠背后响起，把他吓得弹射起步。这个女人身材高挑，浓密的棕发高高挽起，还有几率较短的散落在耳边却丝毫不凌乱。她穿着天蓝色的衬衫，浆得笔挺的领口显得她脖颈修长优美。解开的第一颗纽扣在干练外平添半分性感。袖口卷到臂弯，藏青的女士西装搭在小臂，深褐高腰喇叭裤下的酒红高跟让英勇无畏的绿灯侠也心生惧意。有一个男人在几乎凝固的背景人群里走动，但没有人关注他。
“呃……急事。”闪电侠看上去像一只迅速成熟的番茄，令人愈发难以分辨他的制服和皮肤的分界线，“我是说，正义联盟需要她的帮助。”
尽管已经有了预测大厅里还是发出了被压低的惊呼声，女人挑起一边眉毛，绿灯侠终于从极速移动中缓和过来，闪电侠已经快要红得发亮了。
女人将发丝归到耳后，扣上第一颗扣子，从西装口袋里取出一张工作证举到闪电侠眼前自我介绍道：“我就是露易丝.莲恩，需要换个地方吗？”
就像一只灯泡突然被拔掉了电源，闪电侠失去了他红润的光泽——原本在他心里四处乱蹦的那只小鹿一头撞死在了树桩上。可能同时流失的还有他的语言能力，介于他一下子张口结舌，仿佛一只被捏出了鼓泡的牛蛙。
“不用了。”接收到男朋友求助的目光，绿灯侠上前两步，“超人说他在临死前想再见你一面。”
这下不止大厅里发出惊呼声了，就连闪电侠也难以置信的回头瞪他，甚至甩出了一点残影。
“克拉克……”路易斯低声喃喃道。但她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代表没人意识到。闪电侠又一个猛甩头更加难以置信地盯着她，但路易斯无心照顾他的情绪了。“他在哪儿？带我去，现在！”她急切地要求道。
“嗯……宝贝？”一个突兀的声音打断了蓄势待发的闪电侠。他尴尬地放下怀里的绿灯侠看向那个说话的男人，几分钟前就是他在背景板里晃动。
“我很抱歉，”露易丝以右脚尖为轴半个回旋扑上去抱住男人，“我很抱歉亲爱的，”她响亮地抽了一下鼻子，“但是……但是我——”
“没事没事，我理解，”他善解人意地拍了拍露易丝颤抖的脊背以示安抚，“基本上吧。但不管怎么说，我永远爱你。”
“哦谢谢你亲爱的，”露易丝站直，没有去抹她泛红的眼眶而是捧住了男人的脸，“我也是。”
“很抱歉打断你但是——”就在一个为大众所喜闻乐见的告别吻即将产生的前一刻，陷入迷茫的闪电侠终于意识到正在发生什么，于是他抛出了关键问题：“他是谁？”
“所以他是谁？”因为慢了海王一步被迫留守地球的沙赞凑近了点，钢骨把一桶新的爆米花递给尴尬到光速进食的闪电侠，而绿灯侠阴沉着脸，一副生吞了一打苍蝇的表情。
“未、婚、夫！”绿灯咬牙切齿地说，“真他妈见鬼，那个露易丝.莲恩已经有未婚夫了！”
“咳。”从外面走进来的神奇女侠清清喉咙示意情绪激动的绿灯侠注意言辞。
“然后呢？”沙赞向在对面沙发里安顿下来的女侠打了个简单的招呼，随即很感兴趣地追问道。
“然后巴里问她超人怎么办，莲恩说着现在就走却又跟她的未婚夫亲了一口。”绿灯捂着眼倒在沙发靠背上，“于是我装作收到了什么消息，告诉她超人已经没事了，然后我们就回来了。”
“你还说超人预祝她新婚快乐。”
“呃！”绿灯很大声地叹了一口气，“那是一时脑子发热，我以为你能懂我不想说这个。”
“我能听出来。”巴里把又一个空掉的爆米花桶垒在旁边那一小堆上，“但是我想说。”
“……所以说，”沙赞一脸“这个世界真奇妙”的表情试探着总结道，“超人爱那位莲恩小姐，但是她不爱超人？”
“错！”绿灯侠斩钉截铁地评价道，“超人爱蝙蝠侠，这是全宇宙的共识，只有老蝙蝠坚决否认这件事。”他放下挡在脸上的手臂翻了个白眼，“或许等到几十年之后我们就能在他的遗嘱上见到‘并向克拉克.肯特（aka.超人）献上一个充满爱意的吻，我一直爱他’一类的句子。”他对那句话进行了戏剧式的演绎并配以浮夸的咏叹调，“到时候我们就把那句话摁到超人嘴上来唤醒他并告诉他‘早上好啊克拉克因为蝙蝠侠到死才承认爱你所以距你被魔法击中已经过去一百年啦’，我们的氪星睡美人一定会高兴疯了的。”
沙赞爆发出一阵快乐的笑声，显然他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的现实性和严峻性。绿灯叹了一口气把脸埋进手臂里，闪电把自己摊成一张饼，钢骨十分自觉地删掉所有关于之前发生在星球日报的事件的记录，包括几百张照片、几十段音视频、十几篇推文，还有几份完成度不一的新闻稿。而女侠托着下巴凝视桌面，显得十分纠结。
“你们说，”女侠语速缓慢，导致闪电侠急迫地抖起腿来，“在这个问题上对他用套索合适吗？”
“哦公主，”绿灯怜爱地看向亚马逊人，仿佛她不是活了上百年而是才出生三天，“你最好先担心你自己，恐怕很快蝙蝠侠就要过来叫你去亲吻睡美人了。”他用灯戒给自己套上一个绿色的蝙蝠面具并极力压低嗓音，“过来戴安娜，来给你的王子一个真爱——别再踹我了巴里，戴安娜不会介——哦好吧我懂了。”他回头，却没在背后看到预想中的黑色身影，视野里只有脚步匆忙的戴安娜飘动的裙摆。
“看吧，这就来了。”他摊开手向所有人说，然后又挨了一踹。
“布鲁斯，”戴安娜小跑两步追上她坏脾气的同僚，“布鲁斯，不管你听到了多少，哈尔他没有指责你的意思。他只是——你知道的——他那张嘴——”
“我知道。”蝙蝠侠拐了个弯，没有减速或者任何要减速的意思，“我对灯侠发表的任何言论都不持看法，介于他的脑子里塞满了英勇无畏的意志力而没有留一点给智商或情商或其他任何正常人脑子里都会有的东西。”他说着用DNA打开了走廊尽头一扇紧闭的门，房间中央在一堆一看就造价高昂的仪器中沉睡者一个超人，“但我没想到连你也会相信那套宣称我和超人相爱的滑稽理论，我是说，在这种情况下我是不会让你们口中害羞之类无所谓的情绪耽误事的。”他打开仪器的上隔离层，就像王子打开白雪公主的玻璃棺——虽然那份小心很可能是看在他隐有亏损趋势的腰包而不是正幸福快乐地睡着的“公主”的份上。他看一眼尚未完全意识到即将发生什么的亚马逊公主，俯下身去吻上了超人钢铁般的双唇。
一秒，两秒，五秒，十秒，三十秒，一分钟。他亲吻了超人整整一分钟。房间里一时寂静非常，于是仪器运作的声音显得格外刺耳。所有人——在场的两位加上正通过钢骨追着监控看直播的场外四位都全神贯注地凝视着超人的每一寸躯体，期待着名为爱的奇迹出现在眼前。
但是没有。
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超人带着甜美的微笑沉沉睡着。那个吻对于钢铁之躯而言恐怕连触觉都产生不了，就像凡人渺小的的爱意落入他的眼底，消失无踪。
“看见了，公主？如果你坚持的话可以用套索。”蝙蝠侠伸出一只手，可神奇女侠没有理他。她完全愣住了，这是她从没想过的结局。
“我不是王子，也不爱睡美人。”蝙蝠侠说着向外走去，“你可以自己试试，或者好好想想童子军的钢铁心脏到底丢在哪了，而不是凑在一起替我写、遗、嘱。”他出门前狠狠瞪了一眼角落里的监控探头，吓得兴致勃勃的沙赞打翻了闪电侠的爆米花，“侵略者不会等你们玩完童话游戏再进攻的。”
“……可是睡美人不爱王子……”亚马逊人垂下眼凝视着氪星人安详的睡颜，他不知道就在他身边刚刚上演了一出足以让他心碎的戏码。小镇男孩的心意还没来得及向他的心上人讲述就已经遭到了坚定的拒绝，而唯一一个了解那颗纯粹而炽烈的心的却是她这个局外人。“他爱你，”她喃喃地说，“你很清楚。”
蝙蝠侠没有停顿。“可能吧。”他说，“但我不爱他，我更清楚。”
披风的最后一角也消失在门口。就像是在确认什么，用监控也收不到的声音他向自己重复了一遍：“我不爱他。”
而他从八岁那年起，就再没献出过一个真心的吻。
蝙蝠侠说的总是对的，侵略者对童话爱情故事没有兴趣，而超人无法应战对他们而言意味的只有地球的防卫前所未有的薄弱这一件事。
“嘿宝贝儿们！”暴狼降落在大都会上空的时候很好心情地对已经在空中等着他的正联诸位打了个招呼，“小黑人、小美女、小红人、小绿人……等等——”他重新点了一遍，“氪星人呢？”
“即使他不在我们也能搞定你。”绿灯侠挥舞了一下他的灯戒回头向他的同伴们大声呐喊一边头也不回地举着一个硕大的绿色拳头冲了上去，“Green Lantern got this！”
“噢噢噢不不不——”闪电侠坐在蝙蝠飞机里紧张地交叉手指祈祷之前对战达克赛德时的场面不要重现。但毫无疑问，上帝听不到他的祈祷，绿灯侠擦着蝠翼的边上飞了出去。
“他为什么不肯换掉这句不祥的台词！”闪电侠瘫在座椅上，两根安全带也没法阻止他滑下去的趋势，“我明明跟他说过很多遍了这种被打败过的台词不能再用他为什么不信——”
一旁的蝙蝠侠先是被绿灯的鲁莽行径搞得十分恼火，又被迫接受极速者的极速抱怨，这两件事加在一起显然触碰到了他的忍耐底线。他略偏了偏头，让自己的视线直指一旁的小红人。
“——Sorry.”闪电立马噤声了，他硬是穿过护目镜看到了其下充满威胁的的“蝙蝠侠不赞同的目光”。
超人的缺席无疑为英雄们带来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倒不是说没了超人他们就没了胜利的能力，只是大家都习惯了稳定的团队、固定的敌人和常规的打法，陡然少了一个有力的同伴让大家都很不适应。虽然他们最终还是基本上顺利地把暴狼送离了地球领空并成功将战斗的波及范围控制在了空中，除了一架日抛型蝙蝠飞机以外没有造成太多经济损失——因为那个一向从高空把敌人抡向地面的家伙正安静地扮演睡美人，但更长的耗时和更多的伤口也是无法避而不谈的。
“……我们注意到超人没有参与这次的战斗，请问他为什么没有在这样危急的时刻站出来保护地球？”正联成员一落地就被早已等待着的记者们团团围住，而正在问话的这一位明显是其中最明智的几个之一——他把话筒伸向了神奇女侠。
“呃……”神奇女侠觉得她不应该把超人被魔法击中的事就这样说出来，她早就认清了媒体记者们的能力树大多长向了“夸大歪曲事实以获得销量”的方向，但她一贯的诚实又不允许她随便编个理由。她的手指在腰间的套索上摩挲，如果说出真相可能会为正联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而欺骗——
“如果不好回答的话我们换个问题。”记者先生匆忙记下几笔，善解人意地提议道，“他上次来到地球的时候正义联盟只用了两个小时就击败了他，但这次花费了近乎三倍的时间，请问这是否说明失去了超人的联盟要比人们想象中的还要更加的不堪一击？”
“呃……”神奇女侠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被记者连珠炮式的一长串话打了个措手不及，她疲惫的大脑在转动时发出老旧的门轴一般的声音。为什么这样一个普通人却能爆发出闪电侠的语速，她在一片嘈杂的声音中突然想到。
“……那我们再换一个问题，”记者在随身携带的小本子上划拉了几笔再次抬起头，“在这次战斗中没有太多地表建筑受到实际性的破坏，这是否说明更多的时候超人对世界起到的其实不是你们一直宣称的保护作用而恰恰相反？”
“呃……”可怜的亚马逊人从来没有面对过这样的发问。以前战斗结束后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快围过来——因为谁也不知道周边这一圈楼到底哪一幢正摇摇欲坠而哪一幢又在抖落玻璃片和水泥板。发布会上被提问最多的也永远是超人，他就像人群中的一颗太阳，把一切都吸引过去。
“够了。”蝙蝠侠终于注意到了神奇女侠的窘况，他瘸着一条腿走过来直视那个咄咄逼人的记者，“超人对这个世界的保护不是经济损失能折合掉的，但联盟也不会因为超人的缺席失去抵御侵略的力量。他没参与是因为他在休假而且这种级别的威胁不需要动用超人也能解决。”他转身向着他来的方向走去，那里已经降落好了另一架飞机，“走了公主。”
人群不再发出声音。以往超人腾空而起时也是这样的沉默。不过与那时的震撼与虔诚不同，这次他们感受到了压迫。
就在这样一片惊人的寂静中，绿灯侠挤到了镜头前。他带着翠绿的脸色大声说：“因为绿灯侠一个人也能解决那个萝卜！”并挨了不为人知的一踹。
“听听这个：‘动用’超人？他是英雄还是武器。”绿灯侠抱着一摞报纸走瞭望塔的会议室，而他正大声朗读的正是其中最上面那一份的头版头条，“还有这个：蝙蝠侠公开宣称超人无用，正义联盟或面临解散危机。”他把报纸扔在桌子上，掀开了第一份去读它下面的那个，“真是见鬼，已经一周过去了，他们怎么还在报道这件事。”
“逐字解读蝙蝠侠发言，内涵丰富。”闪电侠也顺手抄起一份，扫一眼头版又随手扔到旁边，“可能因为这一周太平静了吧。”
“……都怪我。”神奇女侠低下头以避免面对翻看报纸的正联成员们，“如果我能做出回答——”
“别傻了公主，”绿灯放下手里印着抽象化的蝙蝠侠肖像的报纸，“大家都知道那不是你的问题。话是蝙蝠侠说的，如果真要分个对错那也是——”他翻个白眼，却无意中对上了刚走进来的蝙蝠侠的凝视，“——那也是那些无良媒体的错！”
“……但我并不觉得他就是一点问题没有了。”绿灯目送蝙蝠侠走到桌子的另一端，探过头去小声地向旁边的闪电侠说道。
但问题在于现在围聚在这张桌子旁的只有一个普通人，而且不幸的是他听力从来不差，于是绿灯侠又获得了骇人的一瞪。
“这个周相当和平，没有任何世界性的恶性事件。”钢骨见所有人都在自己的位置坐好便开始陈述，“我想我们正处于一次大事件后的中场休息时间，根据过往数据来看它大概会持续二到四个周。”他在面前的光屏上滑动几下调出来一张表，“这是这次的战损，只有三栋楼需要修复……”战损报表最引人注目的永远是最后一栏的总金额，一…二…三…四…五…六…七…八！闪电侠没遏制住发出了惊喜的欢呼，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只有八位的战损账单了。甚至蝙蝠侠的脸色也肉眼可见的好看了不少，即使他早就估算过有了大致的范围但真的见到这样一个数字还是让他相当满意。
“……这就是这个周的全部内容。”钢骨结束了他的发言，环视四周时却发现会议室已经在他没注意时变成了一片欢乐的海洋，闪电侠甚至趁着蝙蝠侠难得心情好掏出了不知道被他藏在哪的零食。
“你试过了吗。”蝙蝠侠突然打破了这份无声的快乐向神奇女侠发出听起来完全是个肯定句的疑问。
“试什么？”女侠停止慈爱地看着闪电侠进食转而疑惑地望向蝙蝠侠。
“尝试亲吻超人。”蝙蝠侠说。
快乐的气氛消失了。闪电侠咽下嘴里的小蛋糕一脸茫然，旁边绿灯侠手里正准备投喂的饼干掉在了地上看上去震惊又气愤。而神奇女侠表情迷惑地回答：“不我没有，因为那不会——”
“那会，”蝙蝠侠说，“而且是大概率会起效。我们需要赶紧让超人恢复战力，暴狼的到访通常意味着更难以对付的后续进攻。”
“但是他——”
“没有但是。超人可能爱着世界上任何一个人，但现在坐在这张桌子旁边的你们明显是可能性最大的。”
“但是我——”
“这不是对你私生活的打探，这是不得不做的工作。”他略作停顿，扫视过圆桌周围，“对每个人都一样。”
“什么叫——”绿灯侠拖着长腔开口了，“坐在这张桌子旁边的……‘你们’？”他站起身来俯视蝙蝠侠，“你凭什么把自己排除在外。”
“凭我已经尝试过了。”
“得了吧。”绿灯侠嗤之以鼻，“听着蝙蝠，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法子让克拉克没有反应，但我知道他爱的肯定是而且只有你，就像我很清楚戴安娜早就和特雷弗上校在一起了，亚瑟一直跟他弟弟不清不楚，巴里和我正在商量结婚而维克多和比利都还是孩子！现在、你、竟然让我们轮流去亲吻克拉克？”他毫不退缩地直面蝙蝠侠的凝视，“你肯定还记得扎塔娜是怎么说的，‘他爱的人给他一个充满爱意的吻’，所以你是在侮辱他的感情还是在侮辱我们每一个人的感情？还是说你因为不敢直面自己的内心就要把全世界都拉出来当竖在你和你的感情之间的挡箭牌？”他突然转向神奇女侠，“戴安娜，他的态度你都看到了，我唯一的提议就是我们最好现在就去问问扎塔娜有没有别的办法能让克拉克醒过来并别再指望他在这件事上给出任何有参考价值的意见！”
一片沉默。
“事实上……”片刻后戴安娜从绿灯侠突然发难的震惊中反应过来。她缓慢地说：“事实上我已经问过了，的确没有别的办法。”
“那棒极了。”绿灯侠毫无感情地说，“看来地球只能等待毁灭了。毕竟连最伟大的战术家都认为正联失去了超人就是个废物。”他踹开背后的椅子离开他的位置向门口走去，“现在我要回家去写我的遗嘱了。”
目送着愤怒的男朋友消失在门口，闪电侠为难地瞥一眼脸色再度阴沉下来的蝙蝠侠。犹豫片刻后他一咬牙，低声向神奇女侠道了个抱歉也迅速离开了会议室。
“呃……”钢骨尴尬地发出声音，“我想我最好是去检查一下瞭望塔的系统……”他越说声音越小，在场的所有人都清楚他昨天刚刚把整个系统升级了一遍。
沙赞跟着他的偶像一起去检查系统，几乎全程游离在状况外的海王向女侠点头示意后也拎着他的三叉戟走了，于是会议室里只剩下两个人。
“布鲁斯……”神奇女侠琢磨着词句，“你知道的——哈尔他只是——他不是——”
“……你赞同他。”蝙蝠侠低声说，摘掉面罩露出了疲惫的脸，“你觉得灯侠说得对，我完全是昏了头。”
“不我没——”戴安娜下意识地反驳，但说着又停下来，“我是说……我也觉得他说的很过分……但是——呃——我也并不觉得让我们轮流去亲吻超人是个很好的主意。”
“……你明白克拉克在想什么。”开了一个头之后仿佛一切都变得简单了，“就像哈尔说的，他爱你而且只爱你。你一直都清楚无论是露易丝还是我都只是他的朋友，你只是假装不明白。”亚马逊公主的声音低缓轻柔，比起和同事谈心更像是哄劝一个孩子，“你把自己逼得太紧了布鲁斯，你永远是考虑得最多的那一个。但我希望你知道，这并不要求你放弃自己的感情。你需要好好为自己想想，而不是总是担心他人。”她看进布鲁斯的蓝眼睛里，那双眼底倒映着她温柔而担忧的面容，“你不会真的相信那个方法能行的。我建议你再去尝试一下，放下一切顾虑，只为你发自内心的爱意去吻他。”
布鲁斯在亚马逊人清澈的瞳孔里找到了自己，疲倦、困惑、伤痕累累。或许她说的是对的，他的心底响起了一个微弱的声音，你没法永远压抑一切。
“……让我一个人坐会吧。”他低声说。
在这个会议室里发生的所有事情就好像投入了深潭的一颗鹅卵石，短暂地引起了一阵波纹，迅速地归于平静。第二天绿灯侠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心平气和地过来值班，而和他交接的蝙蝠侠也仿佛前一天无事发生，平静地离开了。只有钢骨知道，蝙蝠侠一整夜都没有动一下，坐在会议室的椅子里就像是一尊雕像。他担忧地给神奇女侠看了监控视频，随后被告知不用担心并发誓不向其他人——尤其是绿灯侠——透露这件事。
于是在接下来的两个周里，瞭望塔里都保持了如履薄冰的宁静。没有人再当众提起关于超人的话题，就连超人沉睡着的那个房间——不，是那一整条走廊——都成了无人区，因为谁都明白宁静只是互相忍让下的表象。尽管表象维持得越久的确只会让忍无可忍时的矛盾加剧，但实在是没有第二个英勇无畏的灯侠敢于挑战蝙蝠侠再没好看过的脸色。
私下里绿灯不止一次地找过神奇女侠想跟她谈谈——关于他说的话，关于蝙蝠侠的后续反应，关于目前以及以后的联盟——但他得到的只有一句话：“你需要耐心等待，我们都需要耐心等待。”
“但是侵略者不会耐心等待！”他搬出了蝙蝠侠曾经说过的话，“我们需要解决问题！”而神奇女侠只是无力地微笑着摇摇头说：“这是布鲁斯自己的问题，他需要时间来转变。”
钢骨的预估相当精准，下一批入侵者在第三个周的周日降临。这次他们终于学聪明了没有直接扩散到全世界，他们选择了集中攻陷战力天花板瞭望塔。而很不巧，周日是每周例会的时间。
“这、他妈的、鬼东西！”绿灯侠奋力击退又一个软体动物般的怪物，可瞬间就被另外两个包围住，“怎么、不见、少！”
他身边金红相间的流光来回穿梭为他减轻了不少压力，但瞭望塔较狭小的空间毫无疑问给闪电侠的活动造成了不小的影响，在拼杀声的间隙时常能听见他忍痛的闷哼或者倒吸气。
“它们在再生！”钢骨将手炮对准一个缠住他的家伙轰击，成功地在大概是腹部的位置开了一个圆润的窟窿，但还没来得及高兴他就惊恐地发现那个足够令人类当场去世的伤口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愈合，“它——唔——！”愈合完成，怪物扑上来又给了他一下，直接打断了他未完成的发言。
“不要切割肢体——！”神奇女侠高声喊道。她的套索绞下了与她搏斗的怪物的头颅，但那颗脑袋迅速拉伸长大成为一个完整的怪物，而那具无头的躯体则长出了崭新的头，两只怪物一起向她扑来。
沙赞在成堆的怪物中低空滑翔。他还没有受到充分的训练，只会用蛮力冲撞。在他伸着拳头冲过去的时候面前的怪物便依次倒下，可在他背后刚刚倒下的怪物又不断站起，踉跄着追赶他的披风。
“喝呀——！”海王一声怒吼用三叉戟捅穿了面前的怪物。那东西伤口处的肉挣扎着要生长，却被搅动的三叉戟阻止，最终在无力地蠕动了几下之后停止了动作。
“正是用到他的时候——！”绿灯侠用灯戒创造出了一个密封液压机，被困在其中的怪物被挤压时发出尖利的的嚎叫。“谁！看见！蝙蝠了吗！”
但没人回答他，现在每个人都自顾不暇。
作为联盟里唯一一个普通人类，蝙蝠侠向来没那么容易在外星怪物面前占据优势。战斗开始时他并不在会议室，而是在一条走廊上被三个怪物撞了个正着。他借助腰带里取之不尽的小玩意和对瞭望塔的熟悉且战且退，计划将这三位引向一个专门应对这类情况的陷阱。三个无限复生的敌人无疑给他造成了不小的麻烦，他几乎是凭着本能在寻找方向。他终于在一个拐角处甩掉了怪物的追击，但他还能听见那东西的叫声，他需要在它们赶上前启动陷阱装置。可当他抬起头去找那个不起眼的按钮的时候却发现他走错了路——他的本能将他带向了“那个房间”。
背后怪物愤怒的声音越来越近，他面前没有预想中的反败为胜的筹码，只有一扇紧锁的门。他不能待在这里，被三个怪物堵在死路里，他需要尽快解决并回到会议室——那边的战况听起来不大妙，他的伙伴们急需援助。
他将手伸向了锁，检测到他的DNA的瞬间那扇门就弹开了。他一闪身进入房间并回手把门反锁，这才缓慢地转过身来，直面房间中的仪器，和仪器中沉睡的超人。
‘放下一切顾虑，’戴安娜的话在他耳边响起，‘只为你发自内心的爱意去吻他。’
因为这句话他考虑了三个周，每次思考到最后总是不了了之——他放不下。他，蝙蝠侠，作为永远的最终防线，怎么能爱上这颗星球上最大的威胁呢。
门口响起了猛烈撞击的声音，那些怪物找到了这个房间。如果下一刻它们撞开了门，他很可能就会在这场战斗中死去，再也不用担心他的情感和软弱是否会对这颗星球造成威胁。
他小心地打开上隔离层，氪星人睡得像个孩子，谁也想不到这样一个人竟是这个星球的最强战力。或许我曾爱他，蝙蝠侠凝视着超人嘴角微笑的弧度想到，但那所谓的爱意恐怕早已经在心底腐烂变质了，要不然几个周前他就应该醒来了。
只剩半边的面罩被摘下，掉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可是谁不爱超人呢，就像谁会讨厌太阳，他想，不带任何遮掩阻挡地直视超人。或许我可以试试，作为布鲁斯.韦恩亲吻他的憧憬和救赎，或者作为一个将死之人亲吻最后一缕光。
他闭上眼俯下身去，轻柔地贴上超人的钢铁之唇。那一刻他听不到其他声音，只有他的心脏跳动得愈来愈快，就像有什么埋葬已久的东西正在挣扎着要复活。他身上的伤口停止了疼痛，无论是崭新的正在滴血的还是陈旧的消磨不去的，就在他亲吻太阳的那一刹。是啊，谁能不爱超人呢，他想。这一步踏出就再也回不去了，那份蓬勃的爱意一旦爆发就无法被掩盖。他终于献出了三十年来第一个真心的吻。
他正触碰的双唇变得柔软，就像冰雪消融一样的触感。一双手落在他的后脑，将他向下压了几分，一边抚摸他柔软的发尾。他睁开眼，却坠入了一片晴空，那是明日的清晨。
一个漫长的吻终于在两人的喘息声中落下帷幕。门板被撞击的声音似乎唤回了氪星人丢到九霄云外的理智，他一愣，对上布鲁斯的目光后立马红了半张脸。
“……布鲁斯？”他似乎还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你怎么——我是说——我刚才是在做梦对吧？”
刚刚还带着难得一见的甜蜜微笑看着他的布鲁斯脸色一变，捞起脚边的破损面罩扣在头上，转身就朝门口走去。“是。”他说，“你在做梦。”
没等他过去开门，三只怪物已经合力撞了进来。“超人！”他一声低吼震醒了迷茫又羞涩的小镇男孩。几乎是本能的反应，两道热视线扫了过来，三个怪物从腰部变成六个，伤口处迅速翻卷焦黑，失去了再生的能力。
“这是——”超人疑惑地看着地板上扭动的丑陋怪物，“这是什么？”
“一会再解释。”蝙蝠侠说，“去会议室。”
超人十分乖巧地冲出了房间，虽然他完全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临走时还自觉地抱起了蝙蝠侠。
“布——蝙蝠，”超人一边在走廊中低空飞行一边小心翼翼地试探道，“你刚刚……是在吻我吗？”
“……”蝙蝠侠翻个白眼，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是。”说着他又探头去亲了一口超人的下巴，“我也爱你。”
超人的归位使接下来的一切都变得简单了许多，他的热视线能够直接杀死身体组织从而阻止了怪物们的无限复生，只是几乎被扫了个遍的会议室需要完全重建了。
“我就说他是害羞。”吊着一只胳膊的绿灯侠凑到闪电侠耳边悄声说，“哈尔.乔丹总是对的。”
“嗯，对，没错。”闪电侠随口答道，他正快乐地看着从女侠那里了解了事件来龙去脉的超人跟着蝙蝠侠的披风打转，完全不关心男朋友逼逼了些什么。
“如果你们没事干的话，男孩们，”神奇女侠的声音在他们俩背后响起，把两人都吓了一跳，“为什么不来帮忙清理会议室呢。”
“我可是伤员！”绿灯侠大声抱怨道，但还是加入了干活的队伍。
有了极速者和脑洞王的清理工作当场加速，原本遍地都是的断肢残骸被迅速归拢到一起打成一个硕大的绿色包裹送到了超人的面前，只等他把这堆东西送给太阳。
“那……我就去咯？”超人拎起包裹，充满暗示地向蝙蝠侠眨了眨眼，见他没反应于是又眨了一下，“我……要走掉咯？”眨眼，“去太阳咯？”
“呃——”蝙蝠侠难以忍受一般扶住脑袋，不情不愿地在超人脸颊上落下一吻，“快点回来。”说完他假装没听见绿灯侠的口哨声转身就走，留下会议室内的众人各自细品这个纠结的童话爱情故事，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耳朵烧得厉害。
“我提议给瞭望塔的视频监控系统设定分级制度。”两周后，钢骨在例行会议上面无表情地提议，“否则值班任务很可能会对沙赞的身心健康造成不良影响。”他顿了顿，“还有我的也是一样。”
